杂文精选

思念父亲(散文·外一篇)

作者:乌兰察布棋手   发表于:
浏览:13次    字数:4653  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59891篇,  月稿:0
《思念父亲》

  

  在我临近五十岁的时候,我失去了我最亲、最可依靠的人——我的父亲。父亲是一个五十年代的工人,他从小出生河北省一个山区农民的家里。要提起我的父亲,无论是出生的农村老家的亲戚们,还是父亲所在单位的工友们。认识到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勤快人。在2007年5月4日,也就是“五四”青年节的那一天我们父亲因患食道癌,离我们而去了。他丢下了我们儿女七人,还有年迈的母亲,就这样走了。

  我这个近五十岁的长子,也有自己的小家庭,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儿子和女儿都很听话,也都有了自己的工作,我感觉很幸福。无论是做什么事我都很有信心,也很有热情,可是我在那年失去了我的父亲,真感觉心里空痨痨的,像失去了依托,真的好像没了主张。

  我的父亲是五十年代初期从革命老区河北省阜平县槐树庄苍山村应招参加铁路工作的。听父亲说讲当年他已二十三岁了。在应招的人群中,相对是比较大的。20多岁的年龄在解放初期的中国农村算是个好的劳动力,可是当时的父亲思想工作比较开放,他想走出这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还是听从了国家建设的召唤,来到了内蒙古的铁路上。当时正是修建集二线(集宁到二连),在那个年代里。内蒙古的生活和工作条件是多么的艰苦啊。在那个年代过来的老人们一提起来总会有很多的感慨。可是我听爸爸给我们讲述的时候,除了那感慨更多的是他的兴奋、激动和无比的热情。真不知当时父亲是多么高兴,他像一只大山森林里的小鸟儿飞出了深山。

  今年5月4日,阴历是三月十八,小的时候听妈妈讲过,妈妈就是农历的三月十八老家农村的庙会的那一天和爸爸结婚的。这样算起来,“5.4”的那一天也就父母结婚的54周年,爸爸在这一天走了,勾起了这样的一串串数字,我想一定是父亲想要让我们永远记住他的。

  在我小时候,父亲是在铁路上干工务的,就是大家都熟悉的修铁道的。在那个年代里,生活条件和工作条件都十分艰苦。加之集二线的自然环境也很差,生产也十分落后,一切工作都是人工操作。我想当时的人们就是用辛劳的汗水和工作的热情战胜了恶劣的环境,开通了集二线。集二线开通几年以后,父亲也成了集二干线上老工人了。组织上为了照顾他将他从集二线沿线调到了集宁地区。

  当时的铁路十分落后,设备也不先进。工作量很大,正处于三十多岁的父亲,身强力壮,工作热情很高。他直到生前,还经常给我们讲起他在那个时候和工友们劳动竞赛的事。在工作上父亲是一个争强好手的人。能够想象得出争强好胜的父亲那么一股子劲。

  我的父亲个子不高,长的很秀气的样子,脸庞红红的,做起事来是个急性子。从他的一举一动就不难看出他是一个很有气力的男人。父亲在工务部门工作时,工作十分繁忙除了吃饭和睡觉几乎每天白天都不在家。他也很少和我们子妹七几个一起玩。在我们的眼里,爸爸每天就是个上班、下班、上班、下班。他很少说话。在我们小的时候能有机会和父亲一起上街或是到粮店买粮那就是很高兴的事情了。

  记得有一次爸爸周日休息,他要到粮店去买粮食,我也跟上去了。(在那个年代里由于国家粮食紧缺,每个城镇的居民都是吃供应粮的。每家每户都有一个粮食供应证,成人每月只有28斤粮食,并且按比例分为粗粮和细粮)。父亲每次去买粮总是要把家里的当月供应的粮食一次性都买回来。买粮,这对于上了点年纪的人来说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父亲准备了大大小小的口袋,排了一早上的队,把一家八口人粮食全都买上了。就在我们将要回家的时候天气下起了雨,那时我还很小,也记不得爸爸什么时候还带着他发的大雨衣呢!父亲把所有的粮食大袋小袋都捆绑到一起。全扛在自己的肩上,那大大的雨衣就盖在了爸爸扛着的面袋子上。一路回家的路上雨下不停地下着。我紧紧跟着我的父亲,我只能看见爸爸那两条坚实有力的腿。一双母亲捺的那双黑色条绒千层底布鞋,也都是泥了。从粮店到家走很长的一段路,我们住在一个名叫“自建”的居民区。由于所有的平房都是用土坯盖成的,所以人们习惯叫它“土房”。当时“土房”的居住环境真的不怎么好。到下沟沟堪堪的,一到下雨天更是泥泞不堪,雨下个不停,爸爸还扛着上百斤重的粮食坚难地走着。我记得很清楚就是在一进土房。排子房的时候。爸爸的脚下一滑一下子一个踉跄,一条腿就半跪在雨地。可他还是用尽全力护着肩上的粮食。我当时很着急跑过去想把爸爸从泥地里拉起来。可劳累的爸爸喘着粗气,这样跟我说:“不要拉我,就让我这样歇一下吧!你到房山头(房屋墙根的下面)去避避雨吧,爹能站起来的。”我那里肯去啊。一直帮爸爸扶着身上的面袋子。当我掀开雨衣的一角,看见爸爸的时候他已是大汗淋漓了.........(我的爸爸就是这样的,为了这个九口人的家,为了让我们都能吃饱饭,支撑着这一片天)当我帮父亲重新站起来的时候,我扶着爸爸的一只胳膊。紧紧地贴在父亲的身上用力向上撑爸爸站起来了。在我的记忆里那是我离父亲最近的一次了。也就是这一次我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汗的味道。那味道让我至今不忘。那是爸爸的味。

  我在家里是排行老四。上面有三个姐。爸爸在三十多岁的时候有了我这个儿子。我想他是很亲我的,同时也免不了有些骄惯。记得到我该上学的时候,由于家里人口多,爸爸一个人上班,收入很低。我和三个姐姐四个学生,姐姐们都要交“免费条”的,只有我要交钱上学,可见家中父母对我有多么骄惯了。从小学到中学,爸爸一直没有离开过家,虽然每天很少见面,也只是在吃饭和睡觉的时候才见到他,但是天天都能和爸爸见面。有一次爸爸出差了,听妈妈说。爸爸是到一个很远的地方。一个叫兰州的大城市去搞“外调”去了,一下子走了好多天。这些天每天吃饭不见爸爸,每晚睡觉不见爸爸。一下子觉得家里空了一半。我每天都要问我妈妈:“爹什么时候回来啊”每天晚上我都要站在排子房的房头儿等着,看一看爸爸是否能回来。

  可我的爸爸这一走就是半个多月,在我的记忆里,盼望着见到一个人,想让他回来。那是最长的一次。记得爸爸回来的那一天是个中午。我放学回家。进了外屋的门。看到的是姐姐们忙着做饭呢。平时都是妈妈在做饭,今天怎么了?我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什么。急忙跑进了里屋,果真爸爸回来了。他正在和妈妈坐在那里说话,我大叫了一声“爹”。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眼泪济满了眼眶,我哭了。那是我第一次想他。我想念爸爸。不想让他离开我。可是我长大了。爹还是走了。在我临近五十岁的时候。我失去了我最亲最可依恋的人——我的父亲。和爹在一起生活的那一幕幕都留在的心里,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懂得了怀念。

  

  《你爹他姓张》

  

  去年11月中央11套节日,转播了海南的一个现代京剧团演出的革命现代京剧《红灯记》。看了后使我倍受感动。

  我是“文化革命”时代的学生,在那个年代里文艺方面是十分单调的,在那个年代的人们都知道,除了八个现代京剧“样板戏”之外,很少有别的文艺作品。说起《红灯记》是八个“样板戏”中比较早的一部,也是《红灯记》中的某些情节与我或多或少地有那么一点相似的地方,这是我自己想的。总之我对《红灯记》有着独特的感受。

  中国人有着好夸前辈的习惯,我也有。我的父亲是一个铁路上的扳道员。在铁路这个行当中和《红灯记》中的李玉和是一个工种。那时候的学校是“包场”看电影的。每当看完了一部片子,学生们不免要议论片子中的情景。在那个时候我最爱讲的就是《红灯记》,就是李玉和。“他是扳道岔的,家中有一盏红灯……”有的时候象背台词一样的讲起李奶奶给铁梅讲的那一席话:“你姓陈。我姓李。你爹他姓张……”而每当有对我们家比较了解的同学说我的父亲就是在铁路上扳道的,家里还有一盏红灯时,我就别提多高兴了。我的那种自豪感便优然而生。那时候,我喜欢别人问我红灯的事,即使有些同学已经专门寻问过多次,我还是特有兴致地给大家讲。讲起《红灯记》来,我也爱讲李奶奶痛诉家史的那一段。我喜欢听到有人确定的说。李玉和本来是姓张的。我知道我姓张。我有一个扳道岔的爸爸姓张。、

  在"样板戏"《红灯记》的年代里,我真正的学到了李玉和的那种刚毅和坚强。我时常在空想如果我在那个战争的年代里我一定要坚定。

  文化革命十年,我们这个年代出生的人们,上学的十年也就在混乱中的学校里度过了。记得高中毕业那年恢复了高考,家中父母为了让我能再好好地补习一下准备考学。将我带到了北方最大的城市里。一个亲戚的家中。我找了一所学校在那里学习。当时我就住在那个亲戚家里的“卫生间”。在那个年代里有“卫生间”的家庭是干部。是当官的。“卫生间”这个词在我的生活里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知是新奇还是觉得受到了优待,我还写信把我在人家“卫生间”住的事告诉了我的同学。

  这个亲戚家里有一个与我相仿的弟弟,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们相互问候了名字。之后他说:你的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这句话可真的问到我的兴头上了。我少带自豪的告诉他:我爸爸是铁路上的扳道员。他听了后很纳闷。从他的神态可以看得出他真的是没有听懂。我便进一步给他讲:你看过《红灯记》吗?他说:看过!我真高兴了。我告诉他我爸爸在铁路上干的就是手提红灯的“李玉和”啊。他听了后很茫然,一声不哼地走开了。我也一下闷住了,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过后的几天里,我才明白过来,原来人家说我父亲不是干部,不是官,人家不和“李玉和”的儿子说话。我明白后十分苦闷,似乎还有一点气愤。我当天就买了火车票,离开了那个大城市,回到我农村老家去了。虽然我心里受了很大的委屈,但我心中对父亲的感觉一丝也没有改变。在我的心中是这样想的:我就是“李玉和”的儿子,怎么了。

  几年过去了,我接了父亲的班,上了铁路。多年来我从一个练习生、制动员、连结员,调车长,助理值班员到车站值班员。干过了很多的工种。但我没有干扳道员,虽然也有机会去干扳道。但我是想将父亲的这一职务在我的脑海里神圣化。后来儿子当兵回来上铁路我也没有让他去火车站,那时想可不能让他去扳道。后来儿子还是去当列车员了。直到父亲退休多年,那盏信号灯老是让我想起……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其实这真的有一番道理,记得在大城市亲戚家住的那几天他的父亲来了同事。在一起聊天,说起他们的一位好朋友的孩子。从那个部调到了那个部。当时我听了就像是“天书”。可在"老两个"想不起来的时候,他的父亲便将他叫到跟前。他很确定的帮父亲想起。那时我真的就有了这样的感觉他脑子里和我想的不一样。我小的时候更多的是对父亲那盏号志灯“红灯”感兴趣。在父亲高兴的时候给我讲了许多关于“红灯”的事。在我参加铁路工作之前,我对铁路信号就略知一二了。工作多年以后,我也回过几次老家,听家乡的人讲起了那个亲戚,听人们讲他的父亲“离休”了,他当了大干部。听了这些话我一直都很平平的。他小时候就知道“官海”里的事。我小的时候懂得“红灯”。我热爱铁路工作,我更爱父亲。也喜欢那盏“红灯”。

  

  ————写于清明节,想念父亲的时候

  

  张凤祥的作者简介

  张凤祥,男,中国共产党党员,呼和浩特铁路局,呼和浩特车站退休职工。多次被评为先进生产者和模范党员。祖籍是河北省阜平县。1981年,集宁(铁路)南站参加工作,先后任练习生,制动员,连接员,调车员(长),助理值班员,车站值班员职务。1985年获得共青团中央颁发的全国青年读书活动奖。爱好文学写作,有散文发表在《参花》《当代文学·海外版》《楚风》《阅读》《苏州文学》《南北作家》等刊物;部分散文发表在江山文学网站和星光文学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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