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增印老师咏诗感怀》
荆轲
易水萧萧遗恨多寒流呜咽吊荆轲
早知抵剑误国事改唱冯谖弹剑歌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在中国,如果你不知道冯谖,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但如果你不知道荆轲,不知道上述两句诗歌或诗歌的出处,那一定会引来旁人鄙夷的目光。可恰恰荆轲是个失败者,而冯谖是个成功者。俗言,不以成败论英雄,荆轲、冯谖就是最好的例证。
正因为荆轲是个失败者,人们代代传颂荆轲的同时,难免夹杂着一些人的非议,我们那个七岁砸缸的司马光大人就是这样评价荆轲的:荆轲怀其豢养之私,不顾七族,欲以尺八匕首强燕而弱秦,不亦愚乎!故扬子论之,以要离为蛛蛛蝥之靡,聂政为壮士之靡,荆轲为刺客之靡,皆不可谓之义。又曰:“荆轲,君子盗诸。”善哉。司马光大人不愚,愚的话怎么能编写出三百万言的资治通鉴。资质通鉴,自以为有了通鉴,就掌握了帝王江山代代传递的金钥匙,可把王安石挤下台,自己走马上任,才真是宋家江山衰败的开始。对外屈膝,对内让利,上下一团和气,换来了清明上河图,可这种清明上河在金兀术的铁骑下瞬间灰飞烟灭了。人人不计恩私,各顾七祖,尤其项上的这颗脑袋,也难怪北方铁骑来袭,君臣上下只有望风而逃的份了,也难怪自此华夏男儿每国难来临,投敌判节、卖国求荣者汗牛充栋数也数不完了。司马光于史功大也,罪莫大也。没有父母豢养之私,你司马光那能成人立世,那能名垂青史。自己知道报父母豢养之私,人家荆轲报豢养之私就非也,错也。
荆轲仗剑而行,冯谖弹剑而歌。荆轲仗剑而行下报私恩,上报国家。荆轲云“此国之大事也,臣驽下,恐不足任使”不正说明了这一点吗。何为国,何为家,在今天看来我华夏南北东西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是一国,但在当时人眼里,秦是秦,燕是燕,赵是赵,而秦统一六国无疑和后世的拿破仑横扫欧洲没什么区别,荆轲的行动闪烁着亘古的爱国主义光辉,岂能以所谓的逆历史潮流论之。而冯谖弹剑而歌成就的也就是孟尝君个人,这或许是荆轲在后世知名度远盖过冯谖的原因吧。
燕子丹愚吗?荆轲愚吗?秦并天下如司马昭之心,已经路人皆知。坐以待毙,孰若起而争之。起而争之还有一丝希望,坐以待毙注定别人要把绳套套在自己的脖子上。行刺,荆轲之前已有成功的先例,荆轲以后,还有数不清的效仿者。一把匕首,一颗子弹在适当的历史时刻,还真能改变历史的走向。假使荆轲刺杀了秦帝,随即登位的是胡亥,燕国说不定真地会多存在几年呢。
义有国家大义民族大义,也有民间大义。国家大义民族大义教导多多,民间大义不外乎人和人之间相互忠诚、不欺不诈、知恩图报。舍生取国家大义、民族大义,如岳飞、、文天祥、秋瑾名垂千古,舍生报知遇之恩取民间大义,如荆轲、豫让、聂政等历史上也自有其一席之地。民间大义是国家大义的根基,试想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人人尔虞我诈,忘恩负义,追求的都是一己之私,何来国家大义、民族大义。
人生于天地之间,成为岳飞、文天祥那种人物的可能性不大,成为荆轲、豫让那样人物的机会也微乎其微。但并不意味着自己只能充当国家大义民间大义的旁观者。顾炎武有句名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说到底还是由百分之九十的凡夫俗子组成。但愿我们每个人都能守住做人的底线,成为正义的守护者,正义的传播者。如此,何愁我们华夏不兴,中国梦不能实现呢。
赵州桥
李春弄斧胜班门一道长虹跨古今
虽有车轮蹄迹在擎天独赖掌中神
大凡当今中国人,除了吃奶的幼儿,偏远乡村不识字的老太太,恐怕没有不知道赵州桥的。赵州桥和长城一样,早已成为中国的一个象征,刻在国人的骨髓里了。
骄傲吗,骄傲,自豪吗,自豪。可这骄傲自豪的背后,又蕴藏了多少古人的心智,多少古人的血汗泪水。李春无疑是幸运的,虽然出生年月不祥,但美名伴着赵州桥总算传了下来。而那工程规模不知是赵州桥几万倍的长城留给人们今天的只有孟姜女哭长城的浩浩眼泪而已。孟姜女没有哭倒长城,长城今天还屹立着。但我仿佛看见无数佝偻着身躯烈日下敞胸露乳忙碌的身影,我仿佛看见无数的孟姜女站在门外遥望北方焦急的眼神,我仿佛听见那锤子击打石头漫天的轰鸣声,我还似乎看见一个个持着皮鞭凶神恶煞监工的嘴脸。夏衍先生在《包身工》一文中,称日本纱厂的每个锭子上都附托着中国奴隶的冤魂,而那绵延万里的巍巍长城下面不知埋葬着多少具乡下人的累累白骨。
历史是谁创造的,是那些名声显赫的高堂权贵,还是那个役使万民开凿了大运河的隋炀帝。高堂权贵那个摸过锄把,又那个搬过石头,还有那个隋炀帝,可曾脚上粘过大运河畔的一把泥,裤腿上湿过大运河里的一滴水。高堂权贵年年有,皇帝老儿代代出,换谁都一样,如果说有点区别的话,不过有的吃肉喝血文明点温和点,有的吃肉喝血残暴点而已。可悲的是无论什么时候都离不开种地的,做工的,而偏偏自己无论什么时候只能充当被吃被欺被压的角色。
一度“劳动最光荣,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口号喊得响响的,一度陈胜、吴广、李自成这类货色光灿的很。或许是饿肚子饿怕了,或许是光喊口号喊不来饭吃,劳动最光荣的口号近年来销声匿迹了。可即使这种口号不喊,还是需要劳动,起码得一部分人劳动。如果每个人都在办公室喝着茶水翻着报纸或者东游西逛看风景,估计大街上又有人要被饿死了。或许是陈胜、吴广、李自成这类货色在以前某一时刻光灿的亮瞎了某些人的眼,陈胜、吴广、李自成等正渐渐恢复自己的本来面目,起码在网络上是这样。不信你在网上看看网友对李自成、洪秀全、黄巢等的评价,恢复他们本来匪的面目还是高看了他们,有的已把他们等同魔鬼禽兽了。可再仇恨这些人物,这些人物毕竟已经做古,对他们拳打脚踢解心头之恨是不可能了。但愿仇恨者百年之后,到那边和李自成等斗一斗,或者和李自成等一块投胎转世,在来世再斗一斗。水军,但愿是水军,但又不知是那门子那家的水军。
李自成、黄巢、洪秀全等暗淡下去的同时,自然一部分人要升上来。李自成的生死克星吴三桂光芒盖过了李自成自不必说,黄巢的生死对头李克用的京剧曲目珠帘寨更是久演不衰,至于那个洪秀全的对头曾公更了不得,好多人已把曾公的言论作为座右铭,更有好多人把曾公做为自己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楷模进行细心研究进而模仿,至于最后有没有成为曾公的不得而知。
扁鹊作为医世祖,秦国的太医出于嫉妒把扁鹊害死了。李春或许是建赵州桥时还没有名望,故没有人生出害其之心。可等赵州桥风雨了数百年后,巍然屹立,李春名声渐起,有些人坐不住了,非要把赵州桥的功劳安到鲁班的头上。赵州桥什么人儿修?玉石栏杆什么人留?什么人骑驴桥上走?什么人推车轧了一道沟?赵州桥鲁班爷修,玉石栏杆圣人留,张果老骑驴桥上走,柴王爷推车轧了一道沟。多么熟悉多么脍炙人口的一段民间小调,可李春在九泉之下听到这种小调,是否能够得到安息,当李春得知赵州桥下的托举痕迹出自鲁班之手,是否还有转世再做工匠的决心。秦太医充其量嫉妒的是和自己有厉害关系的同行同代人,而千年以后,人们的嫉妒心一点没减,连古人的一点荣光都想剥了去,也难怪历史会留下那么多的疑案,那么多的无名氏巨作。
向李春致敬,向劳动者致敬。
《秦二世与大跃进》
秦二世与大跃进相隔两千年,按说风马牛不相及,可这天晚上胡思乱想不知怎么把秦二世与大跃进联在了一起。同样的指鹿为马,同样的隐瞒欺骗。秦二世最终让大秦王朝在华夏历史上昙花一现,给无数后人留下数不尽的遗憾,而大跃进最终以全国大饥荒饿死人而告终。上学的时候,学政治老师告诉我们,人不能在不同的时间里踏进同一条河流,看来老师说错了。想想自己抱着一个错误的观念竟活了这么多年,心里不禁戚戚然。
秦二世以欺骗手段上位,关东陈胜、吴广不胜秦朝苛法揭竿而起,拉开了关东豪杰反秦的大幕。秦朝信使把关东剧变报告给秦二世,秦二世大怒把报信的人痛打一顿,说报信人胡扯。自此,信使再报告秦二世,说山东只是出现了几个小盗贼,不足为惧。这次,秦二世挺高兴,把信使大大奖励了一把。
上初中记得很清楚学过一篇课文《扁鹊见蔡桓公》说的是蔡桓公讳病忌医最终送了命,估计秦二世的老师赵高没有给秦二世讲过扁鹊见蔡桓公的故事,否则秦二世何以也讳病忌医,以致亡身亡国。
小麦亩产一万斤玉米亩产两万斤,可能吗?不可能。但偏偏有人相信,偏偏有无数的人这样说。虚的最终是虚的,肥皂泡吹得再大,总有破灭的时候。但肥皂泡破灭以饿死人而收场,代价未免大了点。
明明是鹿,偏偏还要说成马,看似荒唐,却真真在秦二世群臣身上发生了。更为可悲的是这种指鹿为马的荒唐事不仅发生在秦二世群臣身上,而是于华夏又往后延续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试想秦二世后世元明清的覆灭哪一个不是指鹿为马欺瞒隐骗造成的。
诚实是做人的底线,指鹿为马欺瞒隐骗,短时间也可能获得成功,达到某种愿望,但最终肯定以悲剧收场,但愿天下人引以为戒,慎之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