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上,我有一间过日子的房子,说白了也就是临时租用居住生活的房子。说实话,我在镇上"临租房"居住了一年半时间,总之一点儿也不自在。怕是什么精神状态在束缚了我们,或是真的是没有这份福气居住到镇上,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也不想知道!只是想让两个孩子的学业能够一帆风顺,我就心满意足了。
记得九十年代初,在镇直单位上班的同志,大多能分到一、两间不等的宿舍,房子的大小好坏无权过问。只说他们吃"皇粮”住公房工作身不由已。但由于岗位职责分工的不同,走在人前背后受人尊重的程度也就有所不同,一般去基层村庄公务办事的会受到很多人羡慕,对居住在镇上上班同志,哪怕是"临租房"的均投以十分敬重的目光。
然而,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可就不一样了,城、乡(镇)商品房到处都是,想做城里人也是一件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的事件,钱一交手续一办就能拿到钥匙居住进去,随便得很。但现在大都是外来打工、进厂上班、做餐饮服务、蔬菜生意的相应容纳了这个城镇,一般都以临租房为主,其实村庄上进城(镇)入住的家庭毕竟不多。最能显现的是有一支隐形的"租军大族",并且每年以大幅递增地速度,悄悄地潜伏在每个城市镇郊校园的一角,他们的统一目标:都是一切为了孩子的学业。从而验证了这些陪读的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他们的用心良苦,可怜天下父母心吗!我也算是其中的一个吧!房子是租的,十五个平方不到,年租金四千六百,你们可要测算一下,城乡差别究竟有多大?
记得那是2018年秋季开学。我们临租房坐落在镇东头,一个以四户人家为一套的平房里,合用了一个天井,好在有个大门,形成了院子,门一关可安全多了。我东边是花花,西边是兰琴,两人年龄相仿,三十多岁,是专职的陪读妈妈,我在他们面前一直冲当叔。最西边一间住的是房东的母亲。那年七十八岁,个子高高的,走起路来精神抖擞,可老人就是心整,什么事都要管都要问。人常说:人到七十古来稀!按理说这位老奶奶也该享享清福了,但就是放不下手中的活计,怕是哪天闲下来就头疼、或身体会出毛病似的,没事做成天跑上跑下出去找厂上班,有时工作起来甚至通宵达旦。有一次打零工身体吃不消累跨了,困在家里打针吊水也不敢吭声。好在儿子儿媳、女儿女婿个个孝顺,在看望她时说了句暖心话:你年纪大了,打工身体上已经不允许了,以后不要再这样劳累了,不能让我们工作分心,出门在外担惊受怕的,思想以后放宽些,在家享享清福就是对我们儿女们最大支持……。我知道这老奶奶什么都懂,但过了这阵子也不知飘到哪儿了,只是说归说,做归做罢了!
老奶奶年轻时曾经担任过村里的妇女主任,咋一看她的行为举止就知道,她是个嘴有手有,持家有方,为人厚道的农村家庭妇女。只是默默地为儿为女奉献着,才是实现她人生价值的真正愿望。一个“爽”字送给她,是最能代表她的个性,你说是不?也难怪当过农村干部的老同志,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几乎没有一句歪话讲,相信这是一个人最基本的政治素质和思想认识,她是时代造就的结果,也是多年工作塑造出来的形象。如今退休在家说话办事的热乎劲和组织纪律性仍然不减当年,嘿!这个性我还是挺欣赏的。
老人独居,老伴儿走的早,满床儿女都已成家,儿孙满堂,衣食无忧,可不知她操的哪门子心,放着清闲的日子不过,拼要找这个厂、上那个班消闲解闷来折磨自己,她总觉得呆在家里闷得慌,头疼不适应。你甭说子女一直在反对,奉劝不了只好作罢,其实老人的思想不说我们大家也知道吧!他常说:只有懒死的猫没有做死的人。就凭这一点对我的触动真的挺大,一位老人有理想、有目标、不等不靠,用劳动所得供养自己,实现着自已的人生价值,可喜可贺!言谈之中提到了老人思想素质和精神状态时,她的脸上立即绽放出更加灿烂的光彩。
听邻居讲她老家是胡家庄的,真姓大名我并不知道,只晓得她儿子姓胡当过兵,据说在部队连续三年靠养猪为业,退伍后子顶父职在邮电局上班,这也是她老人家最最值得骄傲的一面。人常说:岁月不饶人!可不是嘛!老人家屈指一算离开村庄已近二十个年头,追随儿子生活是理所当然的,也是最值得庆幸、自豪的,要不然养儿防老又从何说起。
我们"租户"一字排开,共同享有一个东西长11米、南北宽3米的天井,一条绳子从东拉到西,是衣物凉晒的专用绳,绳粗而大,用手往下拉就知道它有一定的承受力,每天衣衫满满遮掩了全部,从门口往里看几乎分不出哪儿是屋哪儿是门。老奶奶心细,哪家衣物总能分得一清二楚,居家安全一般都由老奶奶负责分管了。
临租房子是秃头秃脑的,没有多大的看相,好在临时租用,不怎么去考究它,屋檐高度两米挂零,备用了门前雨棚,几根挚天柱搭上白色透明彩钢瓦,显得既适用又敞亮,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光彩入室象似增加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室内摆设也很正常,什么衣柜、电视、床、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租户拿个碗筷被单就能入住过日子。这是与时俱进,适应社会形势,头脑灵活之人的聪明之举吧。
四户人家临租房后面便是房东的主屋,庭院高大气度非凡。从外围看端庄稳重,十分富有,有种藏龙卧虎的之感觉。一副不锈钢大门映日中天刺眼夺目,主屋与厨房走廊紧紧相连,院中南墙边花草灌木点缀其间,阳春三月春意盎然盆景花卉争奇斗艳,猛吸一口便让人欲痴欲醉、昏昏沉沉、陶醉于胡家宅院之中。
房东四十开外,瘦高的个头,浑厚的乡音,总是掩盖不住他那一身当兵的臭脾气,就连走路的样子让人一看便能知晓他有一位军人的气质。他段文识字有些水平,时常将一些散文诗歌递向报端。我也曾拜读过一两次,字里行间仍然浸透出部队里面摸爬滚打那时润味的腔调。闲暇之时,他总喜欢挥亳捷书慢墨润笔试弄几番,在写进小说"道香头"奶奶撒野的场景时,他突然失声哈哈大笑,大概是用心用情捏造人物形象深入细致却到好处,是吧!无比激动的他很遐意!于是对他一味地追求农村题材的作品思想就更加地浓热了,字里行间无不蕴涵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辉煌的人生之路。
其实我与他素不相识,只是租住关系,虽然临租房一前一后却是很少往来,但每次遇见总会情不自禁的点头打招呼,这大概出于礼节或是成熟度增长的原因吧,纯属是和谐社会人之常情的之事嘛!
临租房是儿媳的举动,据说是托人早就偷偷的交付了垫金,她说再晚些日子恐怕还住不进来呢!我们四户各居一室,装璜运筹版权均衡一致,精神饱满略显点神气劲。由于统一进出东门,可惜东巷不争气,泞泥不堪的水泥路得不到领导的关怀,真苦了整条巷上的居民,包括我也是这条巷子的一分子,巷东巷西"租军突起",房子真正的主人怕是数也数得过来。听房东母亲说,之前座落在学校附近居民户不得安逸,现在倒成了赚钱的"母鸡",这个"蛋"想找还不好找呢!
常言道:人心隔肚皮,世事难以预料。二十年前我的一个亲戚就住在乡镇中学对面,上下两层房屋平方突出,也是因地势情形所致,先天性条件本来是很优越的,一条二十多米的柏油马路从门前而过,东西南北几个站所(单位)包括菜场紧紧相拥在一起,学校是后建的,恨只恨这烦躁的读书声和这喧嚣的环境,最终还是按耐不住自已的情绪,左顾右盼托人"三文不值二文"地将房子给卖了出去。时隔数年买户又开超市又是学生住宿带伙一应俱全,一年就能净赚上十多万,两三年光景就能赚回原有投资,落个母鸡,专门靠"蛋"来养家糊口了,可惜的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之前我也曾想在镇上买房居住,过着镇上人的生活,结果没有先天性条件或是没能够把握到好机会。只能拥有一处"临租房"打发时光,一是安安静静地陪伴两个孩子读书,二是也能风光一番呗,毕竟我也坐到了镇上。
现如今房子不房子对我来说也不重要了,因为儿子儿媳上班地点在那儿,所以房子落户就在那儿,小孩子也只能在那里上学读书,我们应该根据他们的发展情况而定,与时俱进顺应规律,最好选择跟进服务罢了。你们说是不是!
如今我离开镇上"临租房"已三年有余了,不知道临租房里的那位老奶奶可否健在,过得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