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暖阳洒在身上,微风轻拂,带来一丝丝温柔。抬头间,我被路旁新绿初绽的柳枝所吸引,心中涌起一抹春日的柔情,情绪也随之愉悦了起来。柳条随风轻盈摇曳,展现出柔韧而灵动的姿态。路旁的柳树,宛如身着绿色丝绸裙装的少女,翩翩起舞。这些伫立在公路两旁的“少女”,在微风的伴奏下,仿佛跳起了轻快的舞蹈。漫步缓行,至一小游园,春的气息愈发浓郁,令人心旷神怡。
游园中树木林立,遗憾的是,除柳树新芽绿意盎然,其余树种仍处于冬季的沉睡之中。踏在草坪上,脚下绵软而舒适,然而这片草坪却仍披着冬季的黄色外衣。唯有蹲下身去,才能发现那些勇敢的小草破土而出,呈现出针尖般的嫩绿,虽小而引人怜爱。
环顾四周,游园树种繁多,其中许多树木我竟叫不出名字。若我的大学同学听到,定会笑话我。毕竟,我在大学修读的是《水土保持》专业,《植物学》我们整整学习了一年。记得刚毕业那会儿,无论何种树木,我都能准确地指出其科、目、属,自信满满。然而,短短几年,那些知识已遗忘殆尽。
时光荏苒,二十多年过去了,我现在才知道,学校所学的所有知识,在社会上并没有多大用处。自己在学校所学的《水土保持》专业,我现在干的是涂装行业,正是牛头不对马嘴,一点边都沾不上。读了多年的书,最终的价值或许只在填表时学历一栏好看些。
在漫步中,几棵槐树引起了我的注意。它们的枝干上布满了断裂和折痕,显然是被人为折断的。据观察,这些伤痕是旧日的痕迹,因为当地居民有食用槐花的传统。每当槐花盛开的季节,无论是游客,还是专程来采摘的人们,都会摘取槐花,带回家中制作成各种美味佳肴。
他们似乎忘了,这些槐树当初被移栽于此,是为了观赏,而非为了食用。我突然回想起我家乡的槐树。在我的家乡,人们并没有食用槐花的传统。记得小时候,每当槐花绽放,偶尔会有人采摘,但目的仅是为了喂猪。现在,随着养猪的人逐渐减少,槐花实现了它的观赏价值。每当家乡的槐花全部绽放,整个村子都沉浸在花香之中。然而,在这个地方,槐花却备受青睐,甚至成为餐桌上的佳肴,出现在高档餐厅的菜单上。
望着这些槐树上被折断的枝干,被树皮牵连着,显得可怜又无助,我想它们生长错了地方。但它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它们生于此,长于此,这便是它们无法逃避的宿命。这正如人一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必须适应环境,努力生存。正如游园中的这几棵槐树,尽管每年槐花盛开时,总会遭受人们的伤害,但它们依然坚韧地生长,没有被无情的折磨所击垮,每年都在自我修复,让自己变得更加茁壮。
槐树与柳树,生长在同一个地方,命运却各异。柳树,在这个季节里,在小游园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就如同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令人钦佩。槐树却显得枯萎,显得苍老。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小游园中的树木和花草,将依次经历发芽、开花、结果,都会迎来自己最美的时光。
人生何尝不是如此。我感慨于这些槐树的悲惨命运,不禁联想到自己在外漂泊的日子,但我也深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易。身处异地,举目无亲,无论做何事都小心翼翼,却仍常常遭受不公,让人排挤。然而,当我转念一想,我拥有家庭,有妻子儿女,我羡慕别人的同时,别人也许正羡慕着我。
人生何尝不是如此,既然我来到了这个地方,并且在这已经工作了七八年,那就安心地接受现状。既然命运已经安排,那我便顺应命运的指引,努力奋斗。正如《寒窑赋》中所说:“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长;人不得时,利运不通。”但只要心中有光,便能在黑暗中找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