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评论

白鹭的隐喻(散文)

作者:农民老张   发表于:
浏览:44次    字数:2279  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59891篇,  月稿:0
现今散文书写,一类非常重要的客体被强化,那就是生态,在各种媒介中,我近来每每读到祁云枝研究员的生态散文作品:她的书作和单篇文本,与其他作者哪怕并列编排,仍然具有极高的辨识度对比度。

  生态散文的历史非常漫长,古今中外,从《诗经》到《瓦尔登湖》,到现在再次被全面激活全面深度书写,以期发现与赋值新意义,是自然与人文发展进程的选择,现在很多人趋之若鹜,这样那样的生态散文多了,但客观说,动人的不多,生成有价值新经验的也不多,相对而言,祁云枝生态散文走的是正道却也是新路。

  散文的散,可以理解为作者主体身份的多样化,客体内容的多样化。写家明白,生态散文不好写;首先对作者而言,需要专业储备和个人阅历,需要大视界,不能产生文本硬伤;还有就是写作的精神提升与指向,不能输出的只是公共化的陈词,而应有与文本相映射的个体价值识别。

  在作家祁云枝的文本路径中,这些能够实现和谐和合。

  我最新读到她的作品,是她的生态散文《我是你的邻居》,在五千多字的篇幅中,作者借一只住在丹江岸边受伤白鹭的命运,通过时间为经空间为纬,交织了一幅立体维度的生态全息叙事域;时间上溯到上个世纪1958年,至抢救受伤白鹭;空间从丹江岸,到京城南水北调的末端;最终,演绎了生物间实现和解共在共进的叙事。

  作为物理态的地球,大大早于生物生命的诞生,而人作为智慧最高的生物,又大大晚于其它生物生命的产生;这其间的生态逻辑,是后来生命,适应并遵守环境已有秩序,进而优化自身并关联事物的过程。

  一只被鱼线勾住且挂在河面某处线缆上的白鹭,按照人们先前对弱势生物的范式或者冷漠态度而言,生存希望很渺茫。它可能会在春天吸进最后一口花香离去,也可能看见油绿中的一点红颜耷拉下脑袋,就这么离开曾经的鲜活世界。动物的生与死是日常,我读到的是只幸运的白鹭,在好心人与技术工具设备的救援下,回复到正常的生命生活运行状态。作家这样写,可能源自她某一次偶然遇见的真实事件,也可能是类似事件的类比扩写。这种写作不管源自什么情形,都一定尊从内心真实与事件真实的逻辑。真实尊重生命,尊重生态,才会有善心善行的外在呈现。

  从作者转换叙事主体身份变成白鹭鸟,我能够读出,作家对生命的谦卑悲悯与众生平等,使得有着自然的贴向大地的情怀。人可以也应该能放下高傲的身姿,维护平衡人与生灵共有家园的各个要素,智慧的人更应该是建设者,护卫者。微小纤细的生命,都应可以享有高大站位的权利。

  《我是你的邻居》叙述中,作者演绎的理想生态构建,不偏重强化人性,文章有一些关键词,贴近人心非常走心,让人欣慰无法忘怀,淡淡告诉但简捷明朗。天蓝,短短二字,就有了很干净澄澈的色彩空间延伸;山青,也是清凉的表述,并没有细节展开,读来就有了蓝天下茂盛的生命生长感受;水秀,我现在终于明白,水作为生命的源泉,是比我们生命更底层的存在要素;季节,就是生命存在的有序作息了——这些美好环境因素,是作者笔下的生态标配。

  影响生态的人,机器设备,环境开发方式,有生命和无生命的物质形态,日月盈亏,让我对生态和谐,有了立体而温情的想象。作者笔下的元素都非静态,都在流变。生态的本质:就是细微到巨大状态的良序改变;对于人,就不止于物态变化,而更有精神形态的转变与提升。

  作者在写作时间运动过程人性改变的选择时,并没有回避某一个特定起止时期,人的贪婪,愚昧,自私等丑恶形象。在那个时期,人用无所不用其极的方式,肉身寄生于与他们关联的鸟们供养中,一些人一辈子靠猎鸟为生,鸟的生命转变成他们的金钱。这种残忍残酷,或许当时,有人为了活下去的需要作理由,不像现在那些以食野为纯嗜好的饕餮者,但无论如何,鸟们彼时是大量死了,以致很多品种现在成为传说,只能在影像资料中偶尔幻想。写这些,又是历史真实不可回避或者不能故作健忘的。

  作者以白鹭转述,当然是一种机巧的叙事技术,借鸟的前台言说,就回避了散文忌讳的某些直接说明的缺陷,可以娓娓道来,也可以大声疾呼。第一人称如以人为主述事,就需要用人的叙事习惯,用细节推动情节展开,事件局部可能真实了,但是也可能离叙述目的更远了;生态散文终极来说,不是为了还原天空,大地,岁月,山川等等存在的细节影像;而是通过写作,到达一种高度和共识:把生态天规大道,全面地完整地进驻人心,进而让人守天规大道,使人在生态链条缠绕递进中,成为最守法则的生态高端公民。

  祁云枝近年,写了十多部科普散文和大量的纯散文,发表和获奖多多,她与高端和普通读者交流甚多。好作家要写,好歌者要唱,好舞者要跳,都源于情不自禁但携着理性。

  生态不是纯名词,我读祁云枝文章,觉得作者作品中的生态,贯穿了真正的平等;对于人,对于其它生灵,对于物理性的物,也具有平等的权利;生物因结构有异,各有自己存在的小生态,大小生态圈只具有差异性而不是独占性。

  生态散文,作者要做的是去小圈子的遮蔽和大圈子的霸权,抵达生态共融的新经验新发现,站位的高广,是定性定量作品外延内涵比对的维度境界。好作品或许可以不面面俱到,但不可以猥琐;可以片断,但你一定要给整个生态公民通透之善,而不是吊诡。

  这些,我觉得祁云枝生态散文做得好,特别是《我是你的邻居》读后,我能够估值她文本的价值和精神重心所在,作者智性却老实面对生态圈内外事物。这样说,有些读者可能觉得是不是吹捧作家或作品?我说不是!

  生态散文,真让人不爽,最伤人的是油腔滑调,弯弯绕,这些祁云枝的散文中没有,她的生态散文正道正派值得读,因而我愿作她文章《我是你的邻居》的邻居。

【审核人: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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