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昨日傍晚，接到二姐的电话，从她的声音我就知道她感冒了，而且症状还不轻，于是我马上骑上电动车去看望二姐。
二姐是家中老三，1966年三岁的时候患了麻疹，高烧没有及时治疗，烙下了体质和智力差的病根子，人称老实人，她从小没少过父母的责骂，也常常被别人欺负。后来我长大了，不管谁欺负她，我都会挺身而出，哪怕是爷爷和爹，因为小时候爹曾经答应把我换给一个“七仙女”的家庭当儿子，后来对方生了一个儿子我才没有换掉。
二姐因为人老实，嫁给了三姨妈的二表哥。姐夫前年患了淋巴癌，今年10月份姐夫医治无效去世，两个外甥全家都在千里之外的广东阳江打工，办完丧事后他们就回广东了，留下二姐一个人孤独在老家生活，二姐也因为照顾姐夫过度劳累，明显瘦了许多。
二
冬天的傍晚，太阳早已下去了，月亮还没有出来，只剩下一片乌蓝的天。大街上黑沉沉的，柏油路上车辆稀少，穿过郊外，不远处就是二姐居住的二层老楼房了。
二姐知道我来，所以门没有上锁。开了门步上楼梯，隐约听到了房间里一阵急促的咳嗽。打开房门，只见二姐躺在床上，脸色发红，面容疲倦，垃圾桶里塞满了餐巾纸。
我急忙用带来的电子体温计给她测量，体温居然高达39.8。二姐告诉我她中午已经让隔壁的侄媳妇买了2种感冒药，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吃，退烧的药也买不到。
二姐有发烧、流鼻涕、咳嗽、头痛等典型的呼吸道感染症状，肯定是与现在流行的新冠病毒感染有关。于是我给二姐泡了一杯盐糖开水，给她服用我从家里带来的感冒清热冲剂。然后我便拿着她的市民卡去城里买药。
三
在去医院买药的路上看见了好多的药店前都有人在买药，我也随便进去问一下，有没有退烧药卖，药店的负责人说，退烧药基本所有的药店都缺货，只有咳嗽的中成药有卖，退烧药只有医院有卖。其实前几天就知道最近的感冒药很难买，上个星期老婆感冒时（新冠抗原阳性）就来过市人民医院发热门诊，排了40分钟的队伍，后来仅仅买了4颗的布洛芬胶囊、1盒感冒清热冲剂和1瓶强力枇杷膏。而外面的药店不但更难买到感冒药，而且价格高得离谱。
骑车到了市人民医院，门口已经不用查验核酸健康码了，转角看见发热门诊外面排着长龙。排队的队伍中咳嗽声此起彼伏，经常有人掀开口罩擦鼻涕，其中还有2名年轻人蹲在地上呕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味，仿佛让人置身于病毒世界之中。
排在我前面的是一位70来岁的大姐，一个人戴着口罩蒙着帽子，露出一双迷茫的眼神，身体时不时抖搂着，我问了一下，大姐说她早上就感觉发烧头痛，吃了一点感冒药，现在还是感觉全身发冷，人轻飘飘的，大姐的儿女们都在外地，只好一个人来到医院看病。我让大姐帮我看一下位置，到十米外的住院大楼倒了一杯开水给她，我知道一杯烫烫的开水是感冒发烧者最好的礼物。
经过近1小时的等待，终于轮到前面的大姐了，医护人员给她测了体温，发烧39.7，大姐进诊室看病了，我依然在外面等待。发热门诊只有2个诊室，分成人和儿童发热门诊，一个县级人民医院只有2个诊室显得有点少，这样会增加发热病人的等待时间，特别是一些症状严重的病人。
大姐出来后，我就进去了，首先我向门诊医生说明情况，医生当时跟我说：一是二姐没有做抗原或者核酸；二是药物不可以别人替代开药。后来我只好跟医生说我姐夫刚刚去世不到2个月，孩子在外地，因为没有人愿意编自己姐夫去世的理由来开药的，医生听了以后似乎感觉理由充足，于是同意给我开药。
我把二姐的体温和症状说给医生听，医生问了有没有慢性疾病史，我说二姐没有慢性病，只是小时候体质比较差。也许医生被我给感动了，怕我来回麻烦，居然开了6颗的布洛芬胶囊、2盒感冒清热冲剂和2瓶强力枇杷膏，他还到前面的处置室拿了二人份的抗原检测试剂给我，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医德善心吧。
四
匆匆忙忙骑车返回二姐的家，推开房门，看见二姐倚靠在床头，睁着眼睛，嘴唇有些发抖，弱弱地说了一句：药买了吗？
我安慰着二姐说：“买了，人民医院买的，我也把你的病情告诉医生了！二姐，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马上泡药给你吃。吃了药，睡一会儿，病就会好起来的。”
二姐的脸上似乎开朗了一些，不一会儿，我把泡好的感冒冲剂和药端到床前，让她趁热喝了下去。我又跟二姐说，医生很好，送了两支抗原检测试剂，我给你检测一下吧？
二姐点点头，我便按照抗原检测试剂的说明书给二姐采了样，放到试剂盒上，过了大约五分钟，提示是两条杠的，此时二姐迷茫地问我：
“得了吗？”
“得了，是阳性的。”
二姐惊讶地说：“我很少出去的，怎么也会得了这病呢，会不会不准？”
“姐，你别怕，这些病现在很多，不管是不是阳的，过几天都会好起来的！你看同村的和隔壁邻居很多人不都感冒了吗，他们也都快好了呀！只要你按照人民医院医生开的药按时吃，多喝开水，多休息，一定会好的。”
我安慰着说，听了我的话，二姐好像安心了许多。
我接着问：“姐，你饿了吗？”
“有点饿，中午吃了到现在！”
我于是到楼下的冰箱里找出一包面包放锅里蒸，泡了一碗牛奶鸡蛋汤，看着二姐慢慢地吃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五
吃了面包和鸡蛋汤，姐姐似乎精神了许多，喘气也开始平静，我轻轻地给她盖上了棉被，然后轻轻地说：“姐，你舒服一些了吗，我也该回家去了，明天有时间再来看你。”
二姐看着我的脸说：“弟弟，谢谢！我明天如果好了一些，你就不用来了，反正已经有医院买来的药了，你慢慢骑车，注意安全。”
“好的，”我回答地说：“你不用下来，我把门关好。”
望着二姐安心地躺在床上，我心里放松了许多。
今晚的气温，格外寒冷，微风已经停息，夜色一片寂静。一个人独自骑着电瓶车在回家的路上，心中不免自言自语：“祝愿二姐能够安然度过新冠，也祝愿她的晚年生活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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